Monday, November 12, 2012

新加坡(1) 还好没在这儿定居

辗转到新加坡,对于狮城的第一印象实在说不上好。这坏印象是从新航开始的。新航也不是全然不好——终于亲眼见识了马来风味宝蓝色蜡染布配金丝彩线碎花刺绣的招牌式空姐制服,这衣服剪裁真有讲究,裹得燕瘦环肥的空姐们个个一步三摇,体态妖娆,甚是养眼。飞机虽然不新了,娱乐设备还是一应俱全。不幸飞机上满满当当,一多半都是表情空洞,行为既粗鲁又傲慢的马来和印度小伙子,想来有些是转机的,有些则是劳工。他们自从上飞机起就高声呼喝,烈酒一杯接着一杯灌。偌大的飞机,后头整个经济舱只有三四名空姐,服务我们这一边的华裔空姐被几个印度小伙子招来挥去,往往拿来一盘烈酒这几个阿三就一饮而尽然后再次亮起服务灯。空姐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小汗珠,还穿着紧身裙装只能小碎步快走。阿三们于是看着她低声交谈,不怀好意地笑,龌龊心思昭然若揭。不一会儿坐在我后头的马来人默不作声地喝高了,把杯子一推开始冲着天花板引亢高歌九曲十八弯的马来小调。满机乘客见怪不怪,安之若素。

坐在我边上的是两位穿金戴银搞得像要去参加婚礼的印度老太太。紧靠我的那一位披着华丽的红色莎丽,更衬得她鸡皮鹤发,瘦骨伶仃。这么小小的一位老太太却需要很多空间。她的手脚不客气地伸到我的座位这边,占领了半壁江山。我默默地稍加反抗,她便向我投来严厉愤怒的目光。老太太靠着比枯树干还硬的胳膊肘顽强进攻,无情而精准地捣着我肋下的软肉,坚决不让寸土。这顶来顶去的游戏玩了半小时,老太太终于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把胳膊往回收了收搭在座椅把手上。我松了一口气,闭眼想要睡会儿,半梦半醒间两位印度老太的交谈声底气十足,音调忽高忽低,却绝无半秒钟间断,音调变化无穷,如同某种宗教仪式上哼哼唧唧的吟唱,与飞机颠簸配合得天衣无缝。过会儿晚饭来了,刺鼻的咖喱味儿熏了我一跟斗——那原来是老太太们特别点的素咖喱。后头的马来人又喝了不知道几杯,放开嗓子唱得更高兴了。我忽然庆幸自己没能搬来新加坡。文化宗教熔炉和熔炉之间也大有不同,新加坡我大概是应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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