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March 4, 2012

巴尔扎克和小裁缝

偶尔得知Joshua Bell在Walter Disney Concert Hall有个recital,P自己是拉过几年小提琴的人,再三怂恿我去,说是值得。还在犹豫不决,单位秘书一句话让我下定了决心,她说:我对小提琴毫无感觉,不过Joshua Bell is really cute。好吧,冲在这位小哥长得帅的份上,我去瞧了瞧。他穿一身黑,表情严肃。上半场勃拉姆斯我没什么感觉,下半场走印象派风了倒让人印象深刻。结尾一曲流浪者之歌完全是华丽丽的炫技,听得人血脉喷张。所谓小哥其实也四十好几了,皮肤蜂蜜色,说话笑容都羞涩得很。音乐会后签售,我乖乖掏腰包买了他两张唱片。

回家总觉得有点儿失落,又说不出哪儿失落。上网晃悠,发觉Itzhak Perlman也要在UCLA开音乐会,觉得也不能不去。老头儿出场,也是一身黑。虽然坐着轮椅,行动起来竟如一阵风。白色毛巾垫在肩膀上。他一出手我就知道为啥看Joshua Bell看得不过瘾了。帅哥讲究得很,站和摇摆的角度都似仔细计算过,炫技出花样的时候也盘算好了什么地方该指望观众赞叹。他这么一算计,难免就有三分做作。哪儿像Perlman老头儿,一边拉一边汗如雨下,不顾形象地频频擦汗,浑然忘我,很有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派头。两人比较起来,一个是巴尔扎克,一个是小裁缝。

Perlman老头贫得要命,没完没了地拿给他伴奏的南亚人开涮。那个巧克力皮肤的钢琴家也就好脾气地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翻谱的则是个亚洲男孩子,郭富城似的中分头,牛仔裤fleece。Perlman把厚厚一叠乐谱扔得满舞台都是,兴之所至,echo爽快地送了一曲又一曲。只是他那些无厘头的笑话叫人有点儿茫然,音乐会结束后一路上都听见人在讨论笑点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