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March 12, 2009

关于头发:其他

高中三年住平房,大杂院里头的违章小建筑,灰常shabby。院子里头的大妈,固执地认为我的名字叫做“菲菲,” 还管我妈叫“菲菲妈。” 我妈并不试图澄清,笑眯眯地答应。大妈看上去有两百磅+,经常穿一件破背心,拿把破蒲扇,跟院子里坐着,似乎什么也不做,像院子里的一棵树。有时候召集麻将,通宵达旦哗啦啦地搓。要不是间杂着各种脏话和争执,听起来会以为是下了暴雨。

家里没有淋浴,只能用盆洗浴。我睡得很早,头发洗完了往往等不及干就睡觉去了。侧睡在沙发上,每晚都担心自己掉下去,可是居然一整晚都不会动弹。醒来的时候看看镜子,头发不出所料地都往一个方向指着,好像被风长期吹歪的树枝,和脖子成45到90度不等。怎么梳也没办法让它们平顺一点儿。往头上盖块湿毛巾,效果也不显著。去上学的时候心里极度郁闷,有不愿意承认事实的鸵鸟心态,努力让自己意识不到头发的存在。

头发乱得也不只我一个。比如说,有位男同学名唤W,头发自来卷,很厚,留得挺长的。语文老师李家声某次上课发现W在打盹,头发跟乌云一样都堆在课桌上。李老师于是提高声音说:那个在睡觉的女同学请你回答一下问题。全班爆笑。

就是这个头发自来卷还很多很长很乱的W,某天早自习走到我旁边,狞笑着问:LT,你今天梳~~~~头了吗?!我张口结舌,不知道说啥才好。须知他从教室后头不远万里地走到教室前头,就只为向我传达这一个问题。唉头发啊头发,我整个高中为之纠结的生命中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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